我坐在床边,希儿就躺在床上,被子掩盖着她的躯体,而她正擦着自己眼角的泪花。
(资料图片)
“抱歉……让你困扰了……”
她向我道歉。
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希儿。只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,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。
她到底在害怕什么,她究竟在恐惧什么,我不知道。我现在只能了解到她是个孤独的孩子。
“希儿,能……好好聊聊吗?”
希儿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,随后解释道:“我很怕自己爱不上你。我怕自己回应不了你的心,我心中的虚伪总会被识破,然后……你和我只能越走越远……”
“你害怕自己做不到心安理得和我在一起?”
“可能是,可能不只是……”她陷入了思考,组织着自己讲要说的语言,“我怕我失去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真的撑不住了……一个人的日子……很孤单,很恐怖,身边没有人……直到我遇见了你……”
“我想彻底属于你……但我现在还爱不上你……”
我伸出手来,摸了摸希儿的头。
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,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我的手指穿梭在希儿的发隙,感受着她那秀发的触感,如同手尖掠过一片草地。希儿感受着我的手掌摩挲,脸蛋已经染上了潮红。
“所以……先把衣服穿好吧。”
我从地上捡起那件被丢在地上的睡衣,递给了希儿。
“晚安。”
随后,我走出房间去。
(希儿的日记)
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感,我不明白……
我不知道怎么才算爱上他,但我总觉得还不够……
还不够,要爱他,要爱他……
不不不……应该听他说的,要慢慢来……
那晚过后,希儿面对我似乎少了些虚假,少了些情侣间麻痹对方的甜言蜜语,却依旧微笑着,那是真正的、天使的笑容,引人犯罪的那种——我控制住了。她还很恐慌,还应慢慢靠近她,如同靠近一只随时都会飞走的蝴蝶。
我忽然感到轻松。
希儿是会勉强自己的性子,出了事也很少和身边人交流,将所有事情吞进肚子,最后整得自己满心苦闷。这下,她没了那么多包袱,我更了解了她一些,是好事。
按负责人那边所说,我们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,我并不知道够不够我们爱上彼此,我的方针也只有“硬着头皮走下去”。
周末,公司休息,我得意在家中闲坐一天。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希儿瞒着我一直到了周末,她发了高烧。
“……有点严重了啊……”
“唔……”
希儿满面通红,眉头因难受锁在一起,嘴里吐着难以分辨的音节,不知道是脑子烧坏了的胡言乱语还是因难受而生的呻吟。
家里没有退烧药,最近的药店在半公里远的地方。不远,初中都要求学生三分半跑完一公里,我要买药花不了多久。
“希儿,好好躺在被窝里,我去买药。”
“嗯……”
她那双微闭的双眼看向我,眸子中的光彩早已涣散,令人心疼。
“怎么能这么烧……”
我嘟囔着,跑出门去。
“希儿,能坐起来些吗?喝点药吧。”
听了我的呼唤,希儿尽力扭动着自己的身躯,想要抬高些身子。我扶着她靠在了床上,随后将药递到了她的手上。
她的嘴唇微颤,小心地喝下了药,随后抱怨上一句:“苦……”
“良药苦口,就喝一点,忍一下就好了。”
我摸着希儿的头,想以此抚慰着希儿。事实证明。希儿很容易因为摸头而心安,看着她舒展开来的眉头,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,随后扶着她平躺在床上,让她好好休息。
嗯……这算什么,用于增进感情的突发事件吗?
代入恋爱养成游戏的话,也许希儿的好感值会增加不少?
希儿很快就好了。
她并不擅长表情达意。
我不止一次看见她面对着我欲言又止,明明“谢谢”已经写到了她的脸上,却听不见她鼓起勇气面向我说出口。
“还难受吗?”
“不……不难受……”
“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“唔……”
她忽然红了脸,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头,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勉强可以辨认的音节。
“谢谢……”
“小事。”
“那个……你一直喜欢着我,对吗?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用点头示意肯定。
“我有点……搞不明白……究竟什么是喜欢……自己越是在意「爱」,就越觉得自己离爱还有很远的距离……”
“那就不去想咯。总是纠结于一件事,谁都撑不住的。”
希儿似懂非懂,搔了搔自己的头。
“对了,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吼姆乐园……你喜欢吼姆吗?”
抱着试探的心理,我小心问道。
希儿听了以后,虽然不至于眼睛闪光,但也装着不少期待,随后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去玩一圈吧。”
自从和希儿住在一起后,我们似乎还没正经出来。看着面前人头攒动的吼姆乐园,希儿露出了少见的兴奋的表情。
“这个……黄色兔子原来这么讨人喜吗?”
“因为很可爱啊~”
希儿凑到路边卖吼姆的小摊,随手拿起一个吼姆在脸上蹭了三下。
我看着吼姆那应该算是奸笑的表情,陷入了沉思……
“那给你买一个吧……吼姆王限定款……”
扣费消息弹出,卖家的手机也传来到账的声音,随后笑眯眯地将吼姆滴给了我……身边的希儿。
“小哥真会挑礼物。这吼姆王啊,送女朋友最合适了!”
商贩在面前胡说八道着。
“唔……”
希儿的脸红了一个度,却没有拒绝的意思,将吼姆抱在怀里,独自向前走去。
我没管商贩再说什么,追上了希儿。那女孩忽然停下脚步,拽了拽我的衣袖。
“我是……你的女朋友吗?”
她抬起头望向我。她那海般湛蓝的眼中,诉说着复杂的情感:三分疑惑,三分迷茫,四分……期待。
她会期待什么样的回答呢?
她的眼神愈发炽热,以至于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直视她,只好将目光移向吼姆王——它依然奸笑着,如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。
“……是……”
我略显踌躇,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眼。
“嘻……我很喜欢吼姆王。”
她举起手中的玩偶,用玩偶挡在她望向我的视线前。她眼里,应该就是吼姆王挡住我的脸。而她也注视着吼姆王。
“我也……很喜欢你。”
下一秒,她将吼姆王放到身后,她那炽热的眼神重新集中在我身上。
“……”
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声,只能捂着嘴巴摸摸下巴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“走吧,一起玩吧!”
我根本读不懂希儿,但她的笑容——她那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,诠释着她的心。
太阳正在亲吻天边的地平线。世界将与白昼告别,烈阳便隐去自己的温度,用天边的艳红作告别的赠礼。
游乐园中心的标志性建筑是摩天轮,钢铁架子的末端连接着不同的吼姆形象,透过窗看去,便能和趴在窗户上的希儿对上视线。
“好漂亮……”
“你不怕高吗?”
“不怕。”
希儿没有回头,依然享受着窗外的风景。
我坐在座位上,顺着希儿的视线向外看去。
是美好的城市。
有多久没有感受到美丽了呢?
我不禁自问道。
离了家,大学毕了业,便每日奔波在水泥楼和刷得惨白的面试室内。面试官问着各种刁钻的问题,随后补上一句:你不适合我们公司。
看不到未来,看不到希望,甚至是踏入这种地步……
但……
窗户倒映着希儿开心的面庞。
这算是因祸得福吗?
一个可爱的女孩子……
注定的未来,也是暧昧的模样。
心跳愈发明显,如同有灵鹿在奔腾,冲击着胸廓。
好想拥住希儿,凑近她的耳根……
远方的夕阳越发迷离,唯剩希儿在我眼中闪耀。
她已经转过身来注视着我,和往常一样组织着应说的话。
“我……喜欢你……”
她那细如蚊蝇的声音飘摇进我的耳中,刺激着我的耳蜗。
忍不了了……
我抓住希儿的手臂,将其按在窗户上。
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很多,却看不见什么慌张……她知道我会做什么,而她仅剩期待……
“希儿……”
“……”
她微微撅起自己的唇,早已迷离的眼睛也掩上了窗。
“啾——”
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。
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
我算是和希儿过上了我们期待的真正甜蜜蜜的生活,再也没有什么心理包袱。
半个月后就该拍摄了,我和她……都有了种异样的期待。
“哗——”
我和她坐在接满水的浴缸里,和对方十指相扣。
“希儿,我爱你……”
“我也爱你……但要忍耐一下哦~很快就可以了。”
“嗯……啾……”
“到时候,希儿就是新婚女子,面临着自己的洞房夜,清楚了?”
导演举着大概是剧本的东西,指点着我们。
希儿点点头。
……
“Action!”
……
“从今以后……就在一起了呢……”
“是啊,在一起了……”
……
“唔……我爱你…”
……
“在一起了呢……”
“晚安。”
“嗯,晚安……”
……
“因为收益是持续性的,所以我们会给你和希儿……不,你俩可以用一个账户了……给你们弄一个账户,存你们的收益。公司只拿其中百分之十五,剩下的都归你们。”
负责人敲打着键盘,安排着后续的事项。
“国内外总共能有近百万,一个人掏十块钱,也能有不菲的收益。”
“谢谢。 ”
“毕竟是我们的工作,合同上也明明白白的写了。合作愉快,祝你们生活快乐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小心被身边其他人拿到原视频,尤其是未来的孩子。”
负责人还在插科打诨,而我握紧了希儿的手。
未来,依然光明,而且……多了你。